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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风尘仆仆,从未出过京城的维青见识了人间疾苦,山川瀑布,密林山峦。随从的臣子,兵士们一路给他讲沿途风俗趣事,维青听得入迷,心想若是见到郑女,一定带她游历山河,忘却烦忧。
几日后到达卧龙城下,说明来意,城中守卫官员不敢怠慢,又惧怕郑栎的势力,吩咐守军以礼相待,自去禀报郑主。过了好大一会儿,城门才缓缓打开,城内火光通明,通往城内甬道的两旁齐齐的站着两列军士,手举火把,不见尽头。
张洵将军出城迎接,下马给维青行了君臣礼,随后一行人沿着甬道走入行宫宫。两边军士威风凛凛,跟在维青身后的老臣很是忐忑。维青也强做镇定,生怕第一次代表皇家,就出了差错。手心潮湿,心如鹿撞。
进入行宫正殿,只见郑栎大马金刀的坐在龙椅上,如此僭越,黎朝臣子着实难以忍耐。见了维青只是点点头,道:“三皇子别来无恙,好像长高了,居然也开始出使公务了,为何不是你二哥甚至黎皇?“
维青愣在原处,不知如何应对,身后老臣道:”郑将军,此次前来是给您宣读天朝,及黎皇的诏书。烦您整装,跪接圣旨。“郑主道:”大清常用一句话训斥不懂规矩的臣子。主子之间谈话,怎么有奴才插嘴的规矩?“
老臣被当着众人羞辱,又气又恨,一时语塞。维青反倒缓了一下,迅速镇定,拿出诏书,先读天朝的圣旨,再读黎皇的诏书。郑栎做在龙椅之上又羞又怒,起身接过天朝圣旨交给侍卫,然后撕掉黎皇诏书,道:“黎皇背信弃义,害我郑氏家破人亡,如今招降安南军不成,又私信于我,要我出兵卖命。我来此称王就是为维护百姓,不被薄情寡恩之主盘剥。我自会派人去天朝请罪,并昭示黎朝的反复无常于天下。
张洵也深感郑栎太过骄狂,又没法进言。维青道:“我已宣读天朝于陛下旨意,将军好自为之,告辞。说完扭头便走,老臣们紧跟其后,维青突然转过头来,问道:郑栎,郑颖可在卧龙?“郑栎对维青的镇定出乎意料,刮目相看,拦也不是,不拦也不是。见维青问起郑女,道:”已经和郑桻回归乡野了,三皇子还是多多思量怎么振兴黎朝的残兵弱将吧。“黎维青不语,走出大殿。
恐节外生枝,连夜返回黎朝,几个老臣提着一口气,到京城时立刻病倒两个。黎皇大怒。即便是郑栎祖父当年,军功卓越,骄横跋扈,也从未如此倨傲。今后黎朝还怎么立足于天下,气怒交加,可手中无兵,恨自己羽翼不丰,不能奈何得了他。
阮王妃有孕在身,宫中喜气洋洋,宫中开销不减反增三成,等皇子出生还要依次递增。陛下的宫中按旨意裁剪的最多,因此常常吃住于姑娘处,侍书等宫人日日伺候两个主子,上上下下忙碌不已。
一日侍书收拾姑娘的案几。发现当时阮岳给陛下的书信,交给姑娘看。姑娘沉吟片刻,心下后悔当时错判局势,没有及时阻止公主任性。
公主养虎时,阮岳管不了,吃不消,向陛下抱怨,可当时想着此事可大可小。记得当时自己劝解陛下:“公主确实任性,娇纵,但心地单纯,并无邪念,听说军营中有个勾栏女子名玉漾,先是阮惠宠姬,又到阮岳身边,怕是个惹事的。公主本就对和阮惠的姻缘不满,他们成亲后也不一定非要捆绑一处,黎朝公主下嫁是阮氏荣耀,只要好好供着公主,让她在府内安逸生活就好了。“
如今看来,在国家大事上,自己和陛下还是思虑不足。可曾经的很多老臣乃郑氏提拔之人,不敢启用。强兵良将也不是几日几月便可培养出来,一筹莫展。
阮妃的身体一日比一日沉重,更加多愁善感,姑娘心里也十分妒羡,可惜自己还未有动静,也偷偷找了唐夫人,试了名医良方,依然不见效,只得安慰自己时机未到,尽量日日留陛下在自己寝宫。
那厢阮妃处,也要陛下时常陪伴,否则心慌。陛下本就军弱国贫焦虑不堪,从前妃子间至少相敬如宾,如今却邀宠争爱。只能尽力体谅她们各自的心,宽慰阮王妃,如果诞下男婴,便是元子,要好好保养身体。我们都是为元子争皇权,打江山。这次要保护我们的孩子万无一失。“对姑娘更是关爱殷勤,夜夜留宿在姑娘处,朝廷大事小情都与其商议。“
一日陛下下朝后并未去阮妃宫中,径直来到姑娘宫中兴冲冲的走进内室,姑娘正懒在榻上看书,陛下道:“上天终于眷顾我黎朝,今日得了个喜讯。”姑娘道:“难不成陛下又喜得贵子了?”
陛下怪道:“我只有阮妃和爱妃两位妃嫔,哪里跑得出皇子。今日彰德县的琨郡公郑槰上表,言辞极为恭顺,自知郑栎多有不敬,羞愧悲怒,愿肝脑涂地为朝廷效力,为郑氏正名赎罪。自请以郑氏子孙之名,说服卧龙城将领兵士归顺朝庭。“姑娘看了看奏折,问道,“陛下意向如何?”
陛下思量一下:“郑桻手上没有多少兵士将领,不过郑氏各地都有买卖生意,常常雇佣当地乡绅的家丁,土兵,也不算手无寸铁。我也可派一万禁军协助于他,希望不过做做样子。郑桻也是郑氏直系子孙,在军中自然可替代郑栎。“
姑娘道:”陛下高见,只是臣妾觉得这应该是郑女在协助郑桻,当年老夫人说,这些儿孙中,只有郑女最想郑老王爷,这女子孤身一人投奔郑桻,机智勇武。比她的叔父们都厉害。“陛下道:”确实听说她是郑家翘楚,不过女儿家,应该不会像郑栎那样,兴风作浪。“说完两人忽然沉默不语,同时想起了糟心的公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