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陛下翌日下旨,宣郑桻进京勤王,授予将军一职,讨伐郑栎。郑桻和郑女到县城跪接旨意。随后郑桻要回村准备,命追随而来的郑氏府君,子弟,朝廷亲兵数百人在县城候着,自己处理些家事,只需两日便会返回。
郑女也只带了跟随父亲多年的阿恒回到青莲村。村内依旧平静美丽,紫莲在门口给菜园除草,林娘在缝鞋子,郑桻带着阿恒郑女进屋时,吩咐林娘道,今日又有客了,麻烦娘子多做几个菜。
林娘放下针线,深看了郑桻一眼道:那你先去杀只鸡,我下不去手,舍不得。“阿恒忙道:不敢劳烦夫人。“郑女忙把表妹拉来道:”紫莲,这是阿恒哥哥,我们跑了一日山路,你今日有没有井水镇的莲子荔枝水。”紫莲忙道:“我这就去井里取,还有西瓜和龙眼呢。”
郑女冲阿恒笑道:“瞧瞧,还是你面子大,若只是我,紫莲妹子是不会拿出龙眼的。”紫莲急道:“姐姐得空便拿我取笑,可有做姐姐的样子?”郑女知道紫莲被说中心思,立刻赔不是:“我还有从县城买回的新鲜玩意儿,莫要生气哦。”
阿恒从紫莲手中接过莲子冰水,笑着谢过小姐。紫莲的脸上瞬间飞起彩霞,捂着脸回到屋内。心如鹿撞。也不怪紫莲心动,阿恒是和维青齐名的京城佳公子,容貌清俊脱俗,五官刚中带柔,眼睛时冷酷时含情,且文武双全,性格温柔体贴。
只是出身低微,是郑楷的养子,公子哥儿们起初不太把他放在心上,不过阿恒骑射武功,样样精通,出去玩时对大家都照顾周到,思虑周全,时常替弟兄们说话,渐渐也是贵公子圈中不可或缺的一员。
郑氏覆灭后隐居京城,郑女谋划中兴,便立刻赶来投奔,本打算陪她走南闯北,谁料被郑女打发到卧龙,时刻关注郑栎的举动。
前日郑女找阿恒谈心,此次复辟凶险异常,我知你对郑氏忠心耿耿,父亲祖母在泉下也会欣慰感激,不过你不必和我一同去赴险,六叔本来生活平静安逸,是我把他带进斗争之中,若有个万一,紫莲母女无人照顾,他也不安心。
我和六叔商量过,把紫莲许配给你,今后你们三人继续在青莲村也好或去别处隐居,我们若事成,自会接你们来京城团聚,若事败,你带她们娘俩隐居乡野,不要再参与朝中之事。不要起事,报仇。“郑女顿了下,难过说道:“生儿育女,孩子们可要姓郑哦。阿恒,这肩上重任都交予你了。”
阿恒沉默良久,极力忍住泪,可还是滑了下来。呜咽道:“阿颖,都听你的,从来都是听你的.”
晚饭十分丰盛,郑桻宰了一只鸡,一只鸭子,切了许多腊肉,地里的菜蔬,池塘的莲藕,荷叶,能做的佳肴恨不得都做全,全家人饿得头昏眼花时林娘和郑桻才把一大桌饭菜摆好,紫莲叫道:“这是要宴请整个村吗。就咱们四个人,娘,你平日省俭,今天糊涂啦。“
林娘眼泪滑落,紫莲吓了一跳,郑桻却道,你娘是高兴的,阿莲,爹爹要和姐姐出个远门,以后你和你娘就由你阿恒哥哥照顾,阿恒是你大伯伯的养子,爹爹这次要数月才回,家中一切听你娘和阿恒的。“
紫莲惊讶,爹爹你去哪?这个哥哥不是客,还常住家里。说完偷瞟了一眼阿恒,他正暖意融融的看着自己,羞得立刻低头吃菜。心中娇羞欢喜,却又隐隐不安。众人天南海北的聊天,酒和喝了数坛,菜吃了大半。到深夜方散。
三更十分哭声从卧室传出,郑桻一遍遍安慰道:“事成后立刻接你们进京,黎皇也对我大加赞赏,不用担心,有阿恒照顾你们,比我强得多,他聪明机敏,又对郑家一片赤诚,你看阿莲多喜欢他。你好好跟他们小两口过日子,将来照顾好外孙。
第二日,阿恒跟着郑桻干了一天各色农活,几乎都一看便会。郑桻道:“可惜了你这样得才华,却要埋没在田间村庄中了。你若反悔现在来得及。”阿恒笑笑道:”我一切听郑主安排,做这些是我的福气。“郑桻笑道:”你会慢慢喜欢阿莲的。时常忍耐些林娘,她的脾气也是我惯的。“
第三日天刚微白,郑桻和郑女便起身出发了,不想惊动他人。林娘坐在窗边望着上路的丈夫,直到不见踪影。阿恒也起身欲要送他们被郑女止步,遂跪在门口向两位郑主拜别,心念,阿颖今后不能陪你了,我一定会照顾好阿莲,不负你的嘱托。“
郑桻郑女赶到京城,拜见过黎皇后,回到郑府,虽然也经常有人打扫,但早就物是人非,西山军还曾住在府中月余,阮惠更是住在老太爷和夫人的正堂,珍奇摆设,绫罗绸缎早就被洗劫一空,家具只剩一半且多有破损。花园的花草早已枯萎。郑女心疼难过的四处转了一圈,又派人把从前的侍女侍卫们召回。府里才有了一点人气。姑娘又派人赏赐了一些绫罗床帐衣衫。
郑女第二日进宫谢恩。姑娘宣她在湖心的凉亭拜见,傍晚凉风习习,没了正午的燥热,一身布衣打扮的郑女跪地请安,但姑娘并未让她起身,更未赐坐,道,:“郑颖,我有几句话要问你,如实回答。郑女低着头,脸上看不出喜乐。
姑娘道:公主派人找过你,你给公主一枚棋子,是何用意?公主是你幼年玩伴,如果你连她都置之不顾,又怎会效忠朝廷。我知你聪明绝顶,但郑氏已不再是先皇时的郑氏,陛下也不是先皇,你若安守本分,自然在京城风光度日,你若野心勃勃,本宫自然依法处置。